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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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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沈櫻從皇宮消失不見後, 梁訴收到命令,要立刻將紅巫女尋回。

接到命令後便即刻出發了,沒有片刻的猶豫。

誰知他剛出城外不久, 身後的軍隊已一同倒下,失去了意識。

“誰!”梁訴心念一動, 拔出利劍一揮, “何人在裝神弄鬼,出來!”

“真叫人傷心。”沈櫻笑了笑, 紅色紗帶輕撫過臉頰, 像是一道若隱若現的血痕,“我說過要讓你加倍奉還,你卻將我忘了。”

梁訴尋聲看過去,瞥見一紅衣女子立身於樹的枝幹之上, 迎風而動。

他瞇了瞇眼,握劍的手一緊。

“太子命我抓你回去,不想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既然想要抓我,我怎麽舍得讓你失望。”轉瞬間, 沈櫻已來到梁訴身邊, 刺了他肩膀一劍。

梁訴擡劍一擋,被她一瞬擰住手腕, 氣力全無。

長劍脫落那瞬, 她松開手,又是一劍刺過去。

梁訴毫無招架之力, 連連後退幾步, 又中了兩劍。

沈櫻避開他要害之處, 卻在他肩膀和腹部各刺了兩劍。

梁訴震驚的跌倒在地,早看不清她出劍的動作。

“你……你怎麽可能。”梁訴雙手捂住腹部的傷口, 指尖全被鮮血若浸染,“我明明打敗過你。”

“我說過了,要你加倍奉還。”她甩掉劍上的血,眼裏劃出冷淡的笑,“這很公平。”

“大人還是心腸太好了。”姜月霜從另一邊走出來,來到沈櫻身後,“若是我來,定要讓他一輩子困在巫術中走不出來,才算解氣。”

“他這樣的螻蟻鼠輩,配不上大人的巫術。”虞念站在姜月霜身邊,面容冷漠。

“你,你們……”梁訴還沒說完後面的話,就被瞬間一劍封喉。

淩晝利落收了手,陰鷙的眼正對向沈櫻幾人:“浪費時間。”

“這下沒有人礙事了。”陸引鶴環臂在虞念對面站定,視線很快投降沈櫻,“紅巫女,我們今日前來,要帶你走。”

“你們一直在跟著我們?”姜月霜不悅的皺眉,拿出長弓握在手裏,“晚菲,你帶大人離開,我攔住他們。”

虞念面沈如水,手掌打開幻化出紅鐮。

“要走你走,如今大人走了反而會丟了勝算。”

陸引鶴笑著移走目光,一動不動盯著虞念:“若我是你,會選擇逃跑,越快越好。因為你此時不走,丟的不是勝算,是命。”

虞念舉起長鐮擋在身前,語氣平平。

“若是我留在這裏才讓你感到恐懼的話,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先跑。”

陸引鶴臉上慢慢褪了笑,轉頭對淩晝道:“紅巫女我來帶走,其他兩個人,隨你殺了吧。”

“不用你來說。”淩晝避開他,身影向後退去,眉目狠戾。

沈櫻擡手阻止她們上前,同時甩出紅色權杖。

“小心身後。”

巨大的法陣在她們身後拔地而起,席卷來一陣迷霧。

淩晝一劍刺穿那道白霧,卻在下一刻,被那霧中人拽了進去。

他聽見甜甜的笑聲落在耳後,隨風而散。

“若你能找到我,我的命就歸你。”

是幻術。

“我不用找,同樣能殺了你。”

他將長劍禦在身前,閉上雙眼時,無數利劍如風一般被投擲出去。

沒過多久,淩晝聽見一道細微的叫喊聲。

他在那刻瞬行而至,冷玉般的手指掐住了面前之人。

“找到你了。”他說。

“是我找到了你。”姜月霜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纖纖細指攀上來,手臂似有似無般搭在他後肩。

眼前的白霧散去,淩晝凝神一看,望見了面前的樹幹。

就連這個也是幻術。

淩晝正欲收手,卻發現身體已經僵住,完全動彈不得。

姜月霜開心的用手去碰他的臉頰,笑的甜美:“若不是你這樣的沖動和輕敵,我又怎會有可乘之機。”

她放開他,替他將那只手拽下來。

他的手指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

姜月霜很不喜歡。

“這個幻術由我們三人共同鑄造,互為掩護和盾牌,你如此大意,要怎麽看得清。”姜月霜幫他轉了個方向,站在他面前笑,“我這回可是真的走了,你可要好好看著。”

淩晝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

不過片刻,他便沖破了姜月霜在他身上設下的咒術,疾步追了上去。

淩晝是最後一位來到冥界的神將。

之前的日子養尊處優慣了,養成了嬌縱蠻橫、乖張暴戾的性子,還暴躁易怒,剛來冥界的時候,什麽事都不願意做。

與陸引鶴相比,他就像一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因此,陸引鶴偶爾會這樣叫他。

但他很厭煩這個稱呼,甚至陸引鶴這樣一喚他,會令他火氣變會更旺。

姜月霜的不斷出現,讓他感到厭煩。

霧氣消散之後,沈櫻手握權杖,面向陸引鶴而立。

“我和你們走。”她面色冰冷,鎮定自若,“正好,我也有事要見你們的冥君。”

“放心,你很快就會見到他。”陸引鶴一下撤了劍,帶著她消失不見。

沈櫻看著陸引鶴和虞念離去的身影,扭頭瞥了漣軻一眼。

“你又救了我。”

漣軻望見虞念假扮的沈櫻:“為何她會變成你的模樣。”

“不抓到我,他們不會罷休的。”她收回權杖,斂了神色,“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沒時間和他們糾纏。”

“僅此而已。”他冷聲問她。

“自然不是,我雖知曉黑巫女所在之處,可她卻無法同我接應,晚菲進入冥界後,會幫我們見面。”

漣軻容色冷肅,聲音如冰墜地。

“你可想過事情敗露後,她的下場。”

虞念代替她去冥界一事,就連沈櫻也是才剛得知,這才被迫接受了這一決定。

若她方才對陸引鶴出手,想必虞念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她身處兩難之地,最後只好看虞念離開。

沈櫻:“我自是不肯讓她為我涉險,待事情了結,我會去接她回來。”

漣軻:“何事。”

與此同時。

陸引鶴帶著虞念經過一間醫館時,曾駐留片刻。

門口站著一個人。

那人鎮定自若的站在醫館門口,眉目明朗深邃,身上含著一股冷冽之氣,模樣俊美,只單單一望,便輕易被他吸引。

冥界神將郎躍。

他行事作風冷酷神秘,最不喜與人說話,手起刀落便就有一人亡命。

總而言之,絕對不好惹。

除他之外,魔君締天也在此處。

下一瞬,幾道冷風朝締天身後襲來,旋即刮起地面塵土。

締天錯開身,直接瞥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人劍指締天,分神向後看了郎躍一眼,寒聲道:“郎躍。”

撥開那卷塵霧,郎躍心領神會的望過去,仍是一臉冷酷,唇邊卻綴上一抹淺笑,輕聲回道:“星斬。”

陸引鶴拽著偽裝成沈櫻的虞念,輕哂了聲。

“冥君派我二人在此接應,魔君可是有什麽意見。”

“自然不是。”締天後退兩步,“冥界與魔界向來和平相處,若真是臨咎的意思,那我必然不再打擾,告辭。”

締天走的飛快,倒省了他們動手的時間。

陸引鶴收劍入鞘,反問郎躍道:“我要帶紅巫女回到冥界,一起走嗎。”

郎躍:“我留在這裏。”

得了答案,陸引鶴古怪的笑了笑:“冥君派我和追炎出來尋人,倒是由著你隨性胡來,可惜你日夜守在這裏,那女人連看都不曾看過你一眼。”

郎躍並不看他:“你還不走。”

“下次我再來時,會將你帶回冥界,你可記好了。”

說完,陸引鶴轉身離開,帶著虞念消失在人群當中。

“說著不讓我拖延時間,我倒是覺得你更像在拖延時間。”虞念看也不看他,嘴角學著沈櫻的模樣扯了下,“你不想將我交給冥君嗎。”

“不需要你開口的時候,你最好不要說話。”陸引鶴狠狠地捏住她的手腕,強忍住了殺心。

同一時間。

“追了我這麽久,你不累嗎?”不知跑了多久,姜月霜終於敗下陣來,看著不遠處的臨咎,無奈的擺了擺手,“我跑不動了,你殺了我吧。”

“我幾時說過,要殺你。”淩晝提劍朝她走來。

“真的?”她顫著眼睫,瞳中閃著一絲欣喜。

淩晝在她面前停下來,端詳她幾眼,又道:“你的弓箭可以傷到我,我要帶你回去,慢慢研究。”

“這……這樣不好吧。”她抗拒著連連後退幾步,“此乃我蘇氏秘術,只傳內不傳外的,怎能讓你學了去。”

“廢話真多。”淩晝抓起姜月霜的衣襟,擡手將她扛在肩上。

“等,你等——”姜月霜一下頭暈起來,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太慢了。”他頓了頓,不耐煩道:“你不是跑不動了。”

“跑不動又怎麽了,我就是爬,也不用你幫。”姜月霜捶了他後背兩下,又去扯他耳朵,“我讓你放我下來,你聾了嗎。”

他這樣扛著她,她還怎麽逃跑啊。

本想借著投降之名,趁他不備偷襲他,現在看來,倒是大可不必了。

淩晝腳步緩了下來,手在她身上用力一按:“別吵。”

姜月霜被他扛在肩上晃來晃去的,這下什麽咒術都想不起來了。

“定身術怎麽念來著?”她低聲念叨。

他站定腳步,將她一下摔在地上,俯下。身看她:“看來嘴也要封上才行。”

“不行!”她嚇得立即捂住嘴,十分懊惱自己當初怎麽沒有好好學習巫術。

淩晝斜睨她一眼,再次伸手過去。

夜色漸深,萬物掩起真實模樣,栽進神秘恐怖的氛圍之中。

虞念被陸引鶴牽住手腕,一路帶進冥界。

臨咎見她走來,只是垂眸,撫摸手下的黑貓。

他面色淡然,沈聲問陸引鶴:“你說她是紅巫女。”

陸引鶴:“是。”

就在陸引鶴回覆臨咎之時,虞念痛快拆下面上紅紗,巫術頃刻間消散,而她瞬間變回了本來模樣。

她面容平靜,慢慢擡眼,瞥見了臨咎的俊逸側臉。

見來人是她,陸引鶴驀地神情一凝,臉上還未顯現訝異之色,倒先笑了。

有沈櫻的幻術加持,哪怕是陸引鶴也無法輕易看穿,但在臨咎面前,巫術便再無效力。

陸引鶴頓時出劍要殺了虞念,卻被臨咎用神術推開。

臨咎松開手中的貓,淡淡落聲。

“星斬,我還沒讓你動手。”

“星斬知罪。”他當即低頭下去,舉臂作揖。

“帶她下去。”臨咎揮了揮衣袖,仿佛送來一片深夜,“將她同黑巫女關在一起。”

“是。”陸引鶴臉色繃著,下一瞬就扯走了虞念。

沈重的牢門再次打開,雲歸打開閉闔的雙眼,瞥見一紅衣女子被推入進來。

那女子容色冷淡,配上一身明麗之色,宛若出水芙蓉,冷艷動人。

可她不是紅巫女。

陸引鶴用力不小,直接將虞念推在地上,眸光銳利。

“不用太過期待,從今日開始,我會每一日都親自來見你。”

緊接著,他掀起眼皮,歪頭打量雲歸片刻,意味不明地笑道:“聽說你想和我打。”

雲歸掃過他一眼,毫不遲疑道:“你敢嗎?”

“我為何不敢。”陸引鶴靠近她,“若非冥君大人下令留你一命,我早就動手了。”

察覺到他靠近雲歸,沈默不語的虞念突然間走過來,抓住他手腕:“你離她遠一點。”

陸引鶴步伐一僵,回過頭去看她,眼裏挑起笑意。

“你還真是不怕我。”

“是你應該怕我。”她目光澄明,聲音輕飄飄的,“從這一次開始,你會不斷栽在我手裏。”

“如此看來,應該是我更期待一些了。”他臉上吊起戲謔的笑,沈下臉甩開她的手。

陸引鶴被虞念攪得興致全無,待他出去,雲歸啟唇道:“你不是紅巫女,你是誰。”

虞念走到她身邊來,垂下眼簾。

“我是紅巫女的護法,晚菲。”

雲歸:“你是來——”

“自投羅網的。”虞念冷聲打斷她的話,身體彎下去,手撫上冰冷的地面,“想不到冥君竟將你安排在法陣的陣眼,看來是對你十分看重。”

看重嗎。

默然片刻,雲歸驟然擡眼,定定地看著面前之人。

“陣眼?”

“此處是最後一道冥界與人界的交界口,陣眼所在之處,禁錮力最強,亦最難打破,以你我之力,尚無法摧毀它分毫。”虞念解釋道。

沒等雲歸再開口,虞念身子微微一斜,在她身邊坐下,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準備好重見天日了嗎。”

她心下一動,眼神瞬間明亮起來,語氣中盡是篤定。

“是她來救我了。”

“是。”虞念淡淡一笑,慢條斯理道:“我們裏應外合,定能帶你出去。”

她一雙眼瞳黑白分明,眸中忽地一暗。

“你們做的一切我其實都看見了。”

她看見了畫念的死。

在畫念死後,魔尊楚清歌為了覆活她,將會帶著沈櫻直闖冥界。

沈櫻她們的這些付出,真的值得嗎。

她想要獲得光明和自由,卻從未想過要用他人的犧牲來交換。

“若你們是為了黑巫女而來,恐怕是要失望了。”雲歸眸中卷起暗湧,諷刺地一笑,“我還沒有那種力量。”

“大人她一直都牽掛著你。”虞念看向她,“聚齊三巫不是她的責任,卻是她的心願,無論你是否成為了黑巫女,都不該在這裏結束餘生。”

“她一直在等我,我都知道。”雲歸半垂眼簾,聲音再次有了氣力,“我也一直在等她。”

她能感受到,沈櫻正在一點點的朝她靠近。

所以她也不會放棄。

在頭頂漆黑被撕成碎片、黎明照進來之前,她沒有放棄的理由。

她不會低頭,亦不會屈服。

忽然間,雲歸和虞念身處的地牢開始猛烈的晃動,碎石淩亂的砸落下來,似是要將她們一點點活埋。

楚清河摧毀冥界十殿的時候,臨咎正彎著身,事不關己的逗貓玩。

澤寒走到他跟前,面色凝肅。

“冥君大人,魔尊闖進來了,已經接連摧毀一殿二殿了。”

聽見澤寒不緊不慢的匯報,他那雙瀲灩黑眸輕輕一轉,不為所動。

“我已知曉,你退下。”

“冥君大人為何不出面阻止他。”澤寒不解。

此時此刻,冥界十殿已被摧毀掉兩座,再繼續下去,恐怕冥界都將不覆存在。

如此一來,六界必將大亂。

“阻止了他,又要如何懲戒。”臨咎低眉聽著耳畔的坍塌之音,面色如常,“他既犯下滔天之罪,如今也該付出代價了。”

千萬年來,臨咎身處冥界之中,對這種事情早已置身事外。

他等的只是有人犯下了罪行,他再去處理,而不會去阻止慘事發生。

他的世界只有懲戒,從未存在救贖。

唯這一點,不曾改變過。

臨咎從未想過六界會擁有永久的太平,就算六界大亂,只要還保留各自界限,便可慢慢恢覆。

於他來說,這世間還沒有過他要守護的東西。

所以就算是盡數毀了,他也不會在意。

在那廢墟之上,他可以重建一切。

擁有和失去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陸引鶴察覺到異樣後立馬往外走,恰巧遇見了抱著姜月霜回來的淩晝,還有從醫館趕回來的郎躍。

淩晝將姜月霜丟在地上,急著性子問:“誰會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竟能連毀三座冥界神殿。”

“是魔尊楚清河。”郎躍冷聲作答,又補了一句,“他在找人。”

“冥界何處會有他要找的人。”

“來了冥界,自然是死人。”

他們才說了兩句,已默契動身前往臨咎所在的大殿。

姜月霜趁機解了身上的繩索,手裏拿著虞念的珠花,掐了個尋人術,摸黑輕悄悄的往外走去。

轉眼間,十座神殿皆已化作廢墟。

臨咎落位高座之上,落眸看著楚清河闖進來的身影。

“毀了冥界十殿才來見我,楚清河,難不成你也將這裏當做是你魔界的地盤了。”

“把她交出來。”楚清河冷目淩厲一擡,足下寒冰轉瞬間蔓延開來,“若交不出來,這冥界之主你也無需再當了。”

“什麽人。”臨咎毫不在意的問道。

楚清歌:“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控夢師畫念不在這裏。”臨咎站起身,從那高處走下來,“如今,可以算一下你該付出的代價了。”

楚清河迎向臨咎的目光,緩緩道:“那要看你本事如何了。”

四神將趕到之時,便遇見了臨咎同楚清河對戰的景象。

兩股魔力神力碰撞混合在一起,險些將這最後一處神殿也毀了。

四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各自心領神會,一同上前幫助臨咎。

楚清河一個閃身躲開四人的聯合攻擊,下一瞬,被臨咎擲來的長劍擊中。

不過片刻,那劍完全沒入楚清河體內後消失不見,將他狠狠往下一拽。

四神將再次合力,聚成法陣攏在楚清河身上,叫他再站不起身來。

他們幾乎用盡全力,卻還是沒能在楚清河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他強大的愈合力,為他擋去了所有的致命傷。

可不久後,一道道血痕在他身上裂了出來,像是要連成一片。

黑色的洞在他心口凝結,如同要將他身體貫穿一般。

就在此刻,臨咎示意四神將收了手,只身走上前去。

“你可知剛才刺中你的,是何物。”

楚清河站起身與他四目相對,眸中深沈。

“亡心咒。”

“是啊。”臨咎唇邊扯開意味不明的笑,話裏隱約帶著安慰的語氣,“從此刻起,你不再不死也不傷,除非那個人出現,再次將你從噩夢裏解救出來。”

他因她犯下今日之罪,也將因為她承受無止境的傷痛。

直至她再次出現,填平所有逝去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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